这一语用心何其险恶，偏又因着那一层主母的身份教她不敢妄动。是，她固然是有个良妾的名头在，后宅中不动声色磋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，区区一个良妾，于她而言亦不过玩物！

大李氏心中越想越忐忑，将姿态放得极低开推辞：“这一身经年旧疾，奴婢是早习惯了的。且奴婢卑贱之身，如何使得……”

娴意似笑非笑地望了大李氏一眼，那目光仿佛霎时间察了她那点不言说的心思，令她如坠冰窖：“你这是说得哪里话。管他旧疾不旧疾的，都断断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。再如何缠绵的病痛，总要看一看才好定论——咱府上又不是什贫寒人家，供养你那点子汤药尚还绰绰有余。”

她说着说着，眉眼淡漠地垂去，掠过大李氏稍显慌乱的面孔：“还是你觉着我做主母的会在此事上苛待你、算计你？”

“夫人多心，奴婢是万万不敢的啊！”

那弱不禁风的女子几乎是脱力般跪了去，苍白而光洁的额头磕在地上，瞬息之间便红了一片。她强压着声音中的哽咽，却还是在尾音中留了一点颤抖的哭腔，听着真真是委屈至极了。

“好端端的说着话，怎又不明不白地哭起来了。”娴意手指撑着额角，颇头痛她的样子，“不诊脉便不诊脉了，依你的意思便是。这做派倒像我如何逼迫了你似的！罢罢罢，你去回屋歇着去罢，我是惹不起你了……原是好意，倒教您老看了笑话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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